第(3/3)页 白老夫人年纪轻轻得了肿瘤,身子虚弱不说。 白启智年轻时身子骨倒是十分硬朗,只是白手起家创业,远比普通富家子弟要累的多。 年轻时拿命赚钱,老了拿钱填命,说的正是白启智这样的人。 此时他拄着拐杖沉着脸盯着沈惠惠,要是换做一般白家小辈,早就吓得两股颤颤,沈惠惠的脸上,却没有半分惧意。 她双目清明地看着白启智,白启智不说话,她便也不说话,一老一少沉默地对峙着,最后竟然是白启智体力不支,往后退了两步,坐在了椅子上。 织星园是古建筑,所有房间都是古代厢房格局。 此时白老爷子坐在椅子上,手边是一套茶盏。 沈惠惠见他一手拿着拐杖,一手扶着椅子的扶手,想要倒茶却有些不方便。 她想了想,秉着尊老爱幼的原则,便走上前,帮白启智将茶盏摆好,为他倒上一杯茶之后,再退回到原地,耐心等候老人家发话。 沈惠惠的每一举一动,白启智都看在眼里,望着桌上那杯倒好的清茶,白启智缓缓道:“小周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过你,一直称赞你聪慧过人,可惜生于乡间,耽误了这么多年,要是从小生长在白家,肯定会是我最器重的孙辈。” “周先生客气了,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。”沈惠惠道。 周先生在白琴别墅里待了十天左右。 大部分时候,沈惠惠和他都没怎么说话。 他碍于白老爷子的命令,不能干涉白琴和绣芬之间的事情,但沈惠惠感觉,周先生整体来说,还是比较偏向她和绣芬的。 没想到回到白家之后,竟然还为她们美言了几句。 “小周极少夸人,看得出你确实有几分能力,比同辈中人要优秀不少。”白启智道。 沈惠惠低着头没再说话。 她上一世的家境比白家略微逊色一些,但也差不了太多。 十八岁穿书成现在的十五岁,周先生遇见她的时候,沈惠惠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了。 也就是说她现在展现出的所有才能,都是上一世的累积。 沈惠惠自问自己也就是学习成绩还算不错,别的和正常人没太大区别。 像绣芬纪爷爷那样,发自内心地喜欢她,对她有超级厚的滤镜,各种花式赞美,沈惠惠听听还挺开心的,白启智的夸赞,总让她觉得怪怪的。 “你们今天的来意,我大概知晓了。你们是白家流落在外的血脉,我白启智的儿孙,既然你们想回来,那么就回来吧。等过阵子,我会给你安排一个身份,到时候就把你记在白棋或者白书的名下,作为白家旁支改姓白,以后也是白家的一份子。”白启智道。 “把我记在白棋和白书的名下?”沈惠惠一愣,“那我妈妈呢?” “绣芬不能进白家。”白启智道。 “为什么?”沈惠惠简直无法理解白启智的决定,当即皱眉反问。 …… 与此同时,彩锦楼一楼大厅内。 寿星提前退场,剩余的白家人纷纷做着清扫后续的工作。 医生带着病人去医院,宾客们纷纷被送走。 蛋糕上没被吹灭的蜡烛彻底融化在蛋糕表面,留下了焦黑的痕迹。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寿宴,转瞬间稀稀落落,只剩下了满地狼藉。 白家为了这场寿宴,风光大办,不仅租下了织星园彰显人脉和身份地位,请来了报刊的记者和电视台的主持人,连明天的报纸和电视新闻都提前预定了,谁能想到,最终竟然是这样收场。 大家摇头叹息,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和八卦离席,谁也没注意到其中一个角落,一位年轻的女士似乎发现到了什么,她弯下腰,从一大堆被压扁的盒子袋子中,翻出了一块别致的绣布。 绣布被四周的桌椅盒子压皱,角落甚至被泼上了茶渍污痕,但丝毫并不影响其精美。 将绣布摊开,只见上头栩栩如生地绣着一尊宝相庄严的观音佛像。 佛像脚下,是热闹非凡的人间景象,似乎是某个大户人家德高望重的老爷过寿,村民宾客以观音像作为寿礼庆贺。 凡间百姓赠与观音像祝寿,天上观音真身显灵,神明与百姓共同祝寿,可谓普天同庆,由此彰显今日过寿人不仅深受百姓爱戴,更是被神明庇护。 虽然没有任何题词,但光看绣像,已然能感受出刺绣人对过寿老者那深深的尊重与敬仰。 外行看热闹,内行看门道。 此时在年轻女士看来,这幅观音像不仅构图精美,情重如山,更重要的是,其展露出的刺绣手法,更是令她震撼不已。 “簇金绣、乱针绣……全都是绝不外传的独门刺绣手法……而且还有这个从来没见过的针法……”年轻女士说着,手不自觉抚摸上了佛像上的绣线,仔细观察道,“起针后第二针在第一针的中间穿过,每根线至少由五种以上的丝线捻合而成……”(注2) 越看,她内心的震撼越深。 身为姚家新一代刺绣魁首,生平阅历无数,国内首屈一指的刺绣大师作品,她都看过学习过,怎么也没想到,有天在一场寿宴上,在某个垃圾堆放的角落,无意中能看到这样一副传世精品。 每个风格成熟的大师,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。 这幅绣品风格独特且陌生,不是当代任何一位大师的作品,但其技艺精湛,简直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。 横空出世一位如此高人,却这般默默无闻,强烈的反差越发令人惊叹。 “是失传已久的刺绣重现于世,还是有人自创出新的绣技?究竟是什么人,能有这样的技艺,绣出这副观音贺寿图……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