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她不要了,可他还守着这些碎片,抱着守着,比生命都珍贵。 莫铖趴在桌上,还在灌酒,口齿不清地喃喃着:“可我真的爱你,真的爱你……” 大排档打烊时,莫铖已烂醉如泥,现在他真的无处可去。 他迷迷糊糊往前走,最后竟来到许诺的楼下,凭着仅存的意识上了楼。 门关着,他瘫倒在门前,有气无力地拍门,叫着。 “阿诺,阿诺。是我莫铖啊。” 起初只是喊,后面开始哭,一米八多的高个子窝在门边,哭得像个小孩儿,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糊了一脸。他哭着问:“阿诺你为什么不要我?阿诺你为什么忘了我?” 许诺她们三人都在屋内,兰清秋不让开门:“发酒疯,别理他。” 许诺有些不忍,但兰清秋也没说错。 莫铖已经完全醉了,后来邻居听到了,出来看,被莫铖抓着。 “阿诺,阿诺。” 邻居好气又好笑,在外面喊:“出来管管你们的人!” 兰清秋气极:“我们不认识,那是个疯子。” 这次,许诺是真的看不下去:“就算是路人,也不能挡在门外,何况我们还认识。” 许诺在里面听得心慌,也不敢去看妈妈的眼睛,边开门边辩解:“他挺可怜的。” 一看到许诺,莫铖反而不闹了。 他眼睛哭得通红通红的,像只兔子,傻傻地看着许诺,显得几分痴态,拉着她的手不放:“阿诺,我是莫铖啊……” 许诺哄他:“我知道你是莫铖。” “不,你忘了,忘了我。”莫铖说着,眼泪又出来了。 兰清秋当然不肯让莫铖进去,三人连哄带骗,把莫铖送到医院。 一路上莫铖倒也安静,就拉着许诺的手,看着她,默默地流泪。 许诺尴尬地坐着,脸有些红,莫铖的眼泪就像冬日的雪轻飘飘落在她心尖,落了,化了,烫了。她看着他,怔怔地有些傻。 一旁的米杨看到这情景,不知想到什么自个儿乐了,她开玩笑问:“阿姨,你看他们两个,像不像宝玉病了,林黛玉去看他,林黛玉问,宝玉你为什么病了?宝玉说,我为林姑娘病了,这一对痴人?” 许诺的脸立马红了,兰清秋脸色一变:“瞎说什么!” 到了医院,兰清秋急急办了手续就催着许诺赶紧走。 莫铖已睡过去,许诺坐在床边,正帮他擦脸,她一手还被抓着,显得有些不方便,动作却很轻柔。抽开手时,莫铖迷糊睁开眼,叫了声“阿诺,你别走”便睡过去。许诺微微一笑,脱口而出:“好,我不走。” 在门口的兰清秋听得胆战心惊,回来都不住偷偷看许诺,几次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。 最后,许诺恼了:“妈,我就是看他可怜。” 兰清秋“哦”了一声,心想,最好如此,她可有些怕了。 话虽如此,把莫铖一个人放在医院,许诺还是不放心,第二天还是叫米杨去看了一下。 米杨过来时,莫铖刚醒,正睁着眼睛迷茫地看着四周。宿醉的疼痛袭来,他抱着头呻吟,看到她,问:“我怎么在这儿?” 果然喝断片了。米杨进屋,坐到一旁的椅子上,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。 莫铖揉着太阳穴听着,听到许诺给他开门,送他来医院,心还是被扎了下,又酸又苦,她忘了他,可对他还是很好。 米杨说完,看他仍一副呆傻样,她指着带过来的早餐,开玩笑道:“这是给你的,吃了你这么多早餐,总算还了,以后咱们两清了。” 莫铖笑笑,他坐起来,头还是痛得厉害。 他哑声说:“谢谢你。” 米杨摆手,说不用客气,眯着眼打量他。 莫铖现在看起来并不好,衬衫皱巴巴的,头发邋遢,活脱脱一个醉鬼,可也是个有性感胡楂眼神沧桑的醉鬼,况且,他看起来很痴情。 米杨好奇地问:“莫先生,你就这么喜欢我家诺诺?” 这几天,她也算是开了眼界,耍流氓耍到这地步,一编二闹三调查。 莫铖不知道怎么说,他和许诺哪是旁人三言两语能明白的。 他点头,反问:“米杨,你认识许诺很久了吗?” “说久也不久,但也快两年了。”米杨随口说,又警觉起来,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 莫铖苦笑,他找一个“死人”找了三年被当成疯子,如今找到了,却成了流氓骗子。他无奈地看她:“你放心,我不会伤害她,就随口问问。” 米杨点头,她也不知和他说什么,起身告辞,走到门口,又被叫住。 莫铖有些犹豫地问:“米杨,这两年,阿诺过得怎样?” 他问得很小心,眼神却很认真专注,仿若这个问题很重要。 米杨不明白,但还是慎重地回答:“她过得很好,也很快乐。” “哦。”莫铖低低应了一声,没再说什么。 他低着头,所有人都说许诺没有他,过得很好很快乐,难道他真的该放手? 莫铖食不知味地吃完早餐,便去办出院。 他也不知道去哪儿,最后还是决定去看许诺,没前几天那样明目张胆,这次他很小心,不让她们发现。 正是周末,许诺到了傍晚才和兰清秋、米杨下楼。 三人有说有笑,许诺看起来很快乐,清秀的脸洋溢着光彩,没有以前的愁容。 没有他,她有亲人,有朋友,有充满希望的未来。 她一生都在渴望,温暖明亮的人生。 赵亦树的话在耳边响起,莫铖用力地砸向方向盘,他想说,他也可以给许诺温暖明亮的人生,可他没资格了,因为他被许诺剔除了。 莫铖又跟了几天,看着许诺依然快乐,他依然悲伤。 她很好,他想他们说得对,放手吧。 这个想法冒出来,就像在他胸口捅了一大刀,汩汩地往外淌血。莫铖捂着眼睛靠着椅背,几乎挡不住汹涌而出的悲伤和绝望,这比杀死他还难受。 可他还要去做,他在一个许诺去上班的午后将兰清秋拦下。 难得的冬日暖阳,阳光甚至有些刺眼,莫铖却觉得手脚冰凉,冷意从脚底手心传来,他全身仿佛浸在全是冰水的深渊。 兰清秋横眉冷对,莫铖没等她开口:“我就想再看看她。” 他要走了,助理已经订好机票。 他拿出手机,把短信提醒给兰清秋看:“我晚上就走。” 兰清秋面色转缓。 莫铖近乎乞求地问:“兰姨,以后阿诺会过得很好吗?” “她会过得很好。” 莫铖眼睛红了,他急忙上车,升起车窗,把自己封闭在狭小的空间。 以后的以后,他再也不能来见阿诺了,他要放手了,可为什么心中全是不舍? 快乐或悲伤的许诺,都要和他再无关系吗? 他不愿! 莫铖开车去许诺的公司楼下,没看到她,倒看到要去其他公司谈业务下楼的米杨。他装作偶遇,送了米杨一程,米杨好奇地观察了他一路。 下车时,莫铖才叫她:“米杨,你是个很好的朋友,以后也要继续这样维护她。” 甩下这没头没脑的一句,莫铖开着车离去,他没跟许诺告别,不能,也不想。 在他心里,他从来没想过和她告别,也不愿和她说再见。 不再见,他说过一次,悔到现在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