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根刺 第四章-《我终于失去了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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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男人果然是禽兽啊!不知为何,许诺脑中突然冒出这句话。

    她不敢动,也不知道怎么办,莫铖用力地抱着她,那么用力,像要把她揉碎,揉在怀里,红着眼睛吻她,吻她露出的脖颈,一下又一下很热切,几乎要吞了她,气息潮热地喷在皮肤上,连许诺都被吻得全身热了,她觉得那里肯定要烧起来了。莫铖哑着嗓子:“诺,阿诺,我的阿诺……”

    声音充满压抑的痛楚,他真的非常非常渴望她。

    许诺觉得全身都软了,她快要站不住了,好在后面的莫铖似乎又找回理智,他不舍地亲了亲,摩挲着,放开她。浴室的门“砰”的一声被很用力地关上了。

    门一关,许诺就瘫软下去,心剧烈地跳动着,她脑中一片空白,除了热,还是热。

    这就是情动吗?许诺不知道,她扶着墙站起来,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,心不在焉地找电吹风,突然灵光一闪,其实买副防水手套事情不就解决了吗?

    莫铖很快就出来了,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,拿过电吹风一脸正直地帮许诺吹头发。

    许诺头发挺长的,及腰直发,她发质像她妈,天生的好,乌黑亮丽,握在指间像一匹华贵的丝绸。莫铖动作很轻,手指插在她发间爱怜地拨动着,在后面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这个小心眼儿的男人,还是觉得许诺太冒失了。尤其是一想到她的手,就揪心地疼,他多宝贝她,平时碗都舍不得让她洗。

    许诺倒觉得没有什么,找到莫铖,她像重获新生,只是仍心有余悸,小声地说:“我怕。”

    “怕什么?”莫铖问,有些责怪的口气,“你看你伤成这样……”

    怕什么?当她坐在电脑前,看到那双在泥水中被冲刷得白得可怕的手,她怕什么,她怕他出事,她怕失去,她怕生命中又一次没了他。他还问,还怪她,许诺兀地生起一丝委屈,她担惊受怕地来了,到处找不到他,连死人都一个个去看,他还怪她。

    她猛地回头,眼眶不知何时已凝满泪,她失控地喊:“我怕什么,我怕你死!”

    莫铖根本体会不到她去认尸的恐惧,她怕,每看一具尸体她都怕,她不希望那里有他,可她找不到,只是去那里找。她是疯了,她是太在乎,才这样失去理智,她有些愤怒地用头撞了下他:“我找不到你!”

    他还骂她!还一直凶她!许诺哭了,哭得很丑,她以为她不会再害怕,可她一想起那些没有生气的脸,到现在还在患得患失,想起来就后怕。

    莫铖一愣,抱着她,心疼地吻她的泪:“好了,好了,是我的错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一点一点地吻,边吻边哄,口中一片苦涩。其实眼泪是苦的,真正爱一个人不该让她流泪。莫铖好脾气地说:“是我的错!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你的错!”许诺还在哭,哭得像个孩子。

    “我不该这样。”莫铖继续道歉。

    “你当然不能这样,你都把我逼成神经病了!”

    两人面对面坐着,电吹风早扔在一边,莫铖反省,许诺讨伐。

    可许诺还是不依不饶,最后莫铖忍不住倾身过去堵住她的唇。许诺反咬过去,似乎下了狠劲,最后还是舍不得。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,莫铖抱着她,把她反压在身下,吻过去时,许诺搂住他的脖子。

    那一晚,莫铖在许诺身上驰骋,一遍遍地问:“阿诺,你爱我吗?”

    许诺没有回答,她拼命地抱着他,像怕下一秒他就会走,她就会失去他。

    最后沉沉睡去时,莫铖又问了一遍。许诺眼角还带着泪,把头埋在他胸口,梦呓般:“爱,很爱。”

    爱,她说很爱。莫铖望着怀中的女人,在昏暗的光线下,他用手一次次描摹她脸上的轮廓,她精致的五官。她倚在自己怀里,如此柔软可爱,比一朵花还娇弱。

    许诺这一觉睡到了中午,睁眼就看到莫铖在上头,扬着眉问:“醒了?”

    嗓音低沉,似笑非笑,还裸着上半身,许诺一眼就看到他光洁结实的胸膛,她脸一红,羞涩地推开他:“去穿衣服!”

    “怕什么!”莫铖笑了,桃花眼柔情缱绻,压了过来,给了个非常缠绵的早安吻,直到两人的气息又有些急才放开她。许诺刚醒,脸红红的,毕竟哭过,眼睛有些浮肿,却水汽氤氲含了水似的,莫铖忍不住又亲了下,近乎满足地低吟着,“我的诺!”

    他手撑在许诺的上方,满眸笑意地问:“你爱我吗?”

    眼梢上挑,神采奕奕,让人心旷神怡,许诺脸更烫了,不好意思地推开他。

    莫铖小声嘀咕:“怎么这么爱害羞?!”却是起来穿衣了。

    昨天许诺伤口又裂开的地方,后来莫铖又起来帮她重新包扎了,今天手好多了,却还是很不灵活。许诺穿到一半,莫铖接手了,目光坦然而大胆,笑眯眯地说:“少夫人,请好好过衣来伸手,饭来张口的日子。”

    似曾相识的称呼,以前她去找他,他舍友们都打趣叫她少夫人。

    许诺很不好意思,又想起什么,拿起手机,快速给莫铖拍了张照片,她才不要下次连一张照片都拿不出来。画面定格在莫铖有些错愕地看她,五官生动,神清气爽。

    莫铖好奇地问:“怎么想起给我拍照片?”

    他弯起嘴角:“终于发现我的美貌了,来,我很愿意为艺术献身的。”

    说着他就要作势脱衣服,许诺小心地把照片存好,娇嗔道:“想什么呢你!”

    遇上这样的事故,出差的事就交给同事了,莫铖带许诺先回白城。

    莫铖直接把车开到许诺的租房,一路许诺试图跟他讲道理,莫铖什么都不听,只一句:“我不可能让我的人在外面受苦,再说,住我那儿也方便,哪有在静安区上班,住崇明区的,这么远,奔波劳累……”

    许诺说不过他,这是莫铖来找许诺第一次没给房东带礼物。房东阿姨见到他,还很开心,热情地打招呼:“小莫来了,哎呀,许诺这手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莫铖搂着许诺,很高兴地说:“阿姨,我们不租了,我来带许诺私奔的。”

    房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,许诺无可奈何,还是把钥匙递出去:“谢谢阿姨,一直以来多亏你的照顾。”

    “哪有,哪有。”房东讪讪道。

    许诺的行李不多,最宝贵的就是阿公那张黑白照,还有小木块。

    这三年,许诺从不购置任何装饰性的东西,也不养宠物,因为她清楚,这不是她的家,她随时会被赶走,如果离开,那些只能成为带不走的行李。

    莫铖看到小木块很是讶异,拿在手里把玩:“你还留着?”

    他以为当年他们那样决裂,她不会留下任何关于他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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