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根刺 第一章-《我终于失去了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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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说这话,身段放得很软,妍姿妖艳,带着许诺从未见过的娇媚。许诺愣住了,心里说不出的感觉,这是她的妈妈吗?是那个倔强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妈妈吗?她都快认不出了,妈妈竟变成这样。

    吴总很受用,却不打算放过:“一杯酒而已,瞧兰总这话说的。”

    话题又绕到许诺身上,吴总似乎跟这杯酒杠上了,许诺不敬就不罢休,也不让兰清秋替。

    兰清秋看着场面有些僵,有些歉意地说:“要不阿诺,你……”

    她真要自己陪酒?

    许诺不可置信地望向兰清秋,许诺没说话,就清明如水地盯着母亲,直到她难堪地躲开。许诺有些失望,她真的认不出妈妈了,这样左右逢源八面玲珑,为了取悦客户,连女儿都可以牺牲吗?

    吴总已倒好酒,塞到许诺手里:“小姑娘,喝一杯呗。”

    席间的人都看着兰家母女,眼睁睁等着,好像许诺不喝,这生意就没法谈了,气氛都静了几分。

    那个一直闭目养神的男孩儿也不知何时醒来,视线落在许诺身上。他有一双桃花眼,眼梢向上翘,看人总有几分多情,一脸的兴致勃勃。

    许诺没动,又看了妈妈一眼,眼神很冷,却带着微弱的求救信号,可兰清秋没说话。

    许诺想笑,心里有些苦涩,不就是一杯酒吗?以前可不是这样的,小学时别人推她一下,她摔破嘴角,妈妈直接闹到校长室,她那时那么疼她。

    许诺就要举起酒杯,有人阻止她:“哎,别,酒多难喝。”

    是那个男孩儿,他站起来,走到许诺身边,把杯子拿过去,哥俩儿好地搂着吴总:“吴叔,喝酒不是咱们男人的事吗?我帮她喝。”

    男孩儿一饮而尽,杯子反扣:“可不准再欺负兰姨了,对吧,爸?”

    他问席间的一个中年人,那是个看起来很寻常的男人,但似乎很有分量。他一点头,大家都笑着把这事敷衍过去了,男孩儿又说了几句,跟男人撒娇:“爸,我和你们玩不到一块儿,先撤了。”

    说罢,他朝许诺招手:“走,我带你去玩儿,在这儿会被他们带坏的。”

    许诺早就不想待了,跟着他出去,兰清秋在后面喊着什么,她咬咬牙,没有回头。

    两人走出包厢,看得出男孩儿对这里很熟悉,坐了电梯,到顶层的天台。

    天台也别有洞天,布置成大大小小的玻璃花房,每间花房种的花也不一样,里面放着张木质的小圆桌,倒是个清净聊天的地方。男孩儿领着她到一间开满白玫瑰的花房,拉开椅子:“坐这儿吧,我叫莫铖,你呢?”

    “许诺。”

    “许、诺。”莫铖重复一遍,惊讶道,“好巧,我们名字加起来念就是‘承诺’。”

    他笑了起来:“这算缘分吗?”

    缘分?许诺对上莫铖的眼睛,很亮,落了桃花似的婉转多情,可轻轻一笑,又眉眼弯弯,温暖可爱。她点头:“算吧,刚才谢谢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客气,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,挺浑蛋的。”

    这次许诺也笑了,可脑中闪过妈妈,笑容一滞,有些迟疑地问:“应酬都这样?”

    要女人风姿摇曳,像万花丛中笑的交际花。

    莫铖愣了下,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,他斟酌着开口:“酒桌上就是这样,什么人都有,你妈也不容易,你不要想太多……”

    许诺心不在焉地点头,其实就一杯酒,兰清秋也没做错什么,但她就是没法接受。

    来白城这几年,也没少听过兰清秋的风言风语,说她为了拿到合同,什么都肯做,但许诺从不相信,可今天……许诺明白,她没资格责怪妈妈,可妈妈明明不用走到这地步。她不是拜金的人,她可以过平淡的生活,她们也可以不住大房子。有时候,许诺宁愿回小春城,就算过去的妈妈,市井小气,连一点儿进口零食都要锁起来,但让她觉得温暖。

    她不说话,莫铖等了会儿,忍不住叫她:“阿诺啊。”

    这是她的小名,只有极亲的人才会这样叫她。可莫铖叫来,却也很自然,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。

    许诺反应过来,抬头发现莫铖左耳戴着耳钻,很别致,不是简单的男式耳钻,也不像耳环,而是一个环镶着钻,倒挺像戒指。许诺隐约觉得眼熟,好像在哪儿见过。她指了指耳钻:“你这耳钻挺特别的,像戒指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莫铖眼睛一亮,“这是我妈的婚戒,她去世得早,就给我留了这个。”

    许诺歉意地笑笑,莫铖说没有关系。

    两人又聊了会儿,莫铖也是高考生,两人还是同龄,不过许诺情绪低落,很快就向他告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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