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75章|?破人殉昭阳易俗?斗陈轸苏秦擒楚-《战国纵横:鬼谷子的局(1-15册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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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就是邹衍,提出天地万物皆是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五行依阴阳之理生克变化的那个人。”

    “听说过他。”昭阳点头,“听说此人还有海外九州之说。”

    “大人博学!”苏秦赞道,“就秦所知,此人当是今世得道之人,方面大耳,目光如炬,人长丈二,天生异相,广有神通,通晓阴阳两界,多次游历阴冥,还与鬼王义结金兰,成莫逆之交。苏秦有幸会过此人一面,听他详细讲过冥界情势,简直就跟阳世一般无二。据邹子所言,人生在世,生有阳寿,死有阴寿。积阳德者可增阳寿,积阴功者可增阴寿。车马仆役为阳世所用,器俑牺牲通行于阴世。牺牲以人,上拂阳德,下损阴功,有百害而无一利。正是由于邹子之言,中原列国葬习尽改,秦人殉以车马陶俑,三晋、燕、齐殉以牛羊牺牲。就老夫人而论,能得古稀阳寿,表明她生前阳德厚重。若大人殉以童子,在下窃以为,或会有损老夫人阴功,折去老夫人的阴寿。”

    昭阳震惊:“此言当真?”

    “阴冥之事,”苏秦言道,“在下未得体验,是以无法断言。不过,依理推之,在下以为,邹子所言不无道理。古往圣人,自伏羲氏、黄帝至尧、舜、禹,不曾行过人祭。是以上古之人多长寿。人祭自夏始,至商流行,是以后世多短寿。今中原之人皆信邹子之言,废止人殉了。”

    昭阳倒吸一口凉气,埋头沉思。

    苏秦拱手祈请:“大人何不顺应时代变化,在荆楚之地率先易俗呢?”

    “这??”昭阳迟疑不决。

    “此举或可一箭双雕呢!”

    “一箭双雕?”昭阳瞪大眼睛。

    “大人试想,若是不行人殉,于老夫人,既得清静,又积阴功;于大人,既彰仁慈好生之名,又开移风易俗之先,必将在楚名垂青史,德行千秋!”

    “嗯,”昭阳心里一动,点头应道,“苏子所言甚是。不过,此事非同小可,还容在下与族人商议!”

    “哦,是这样啊!”苏秦微微点头,看一眼诸人,不无理解地冲昭阳抱拳道,“看来,你们楚人是族大于国了。照理说,大人在楚是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且行不行人殉,亦为家事,即使是楚王亦鞭长莫及,无法管至此处,不想难处却在族内。”

    苏秦显然用的是激将法,众副使心领神会,皆将诧异的目光盯向昭阳。

    昭阳挂不住面子了,厉声叫道:“来人!”

    邢才急跑进来,哈腰望着昭阳。

    昭阳一字一顿,斩钉截铁:“送童男童女各回其家,每家赐一爰金!”

    邢才大怔,急视昭阳,见他面孔刚毅,毫无回旋余地,遂点头应过,快步退出。

    俄顷,苏秦隐约听到远处传来邢才的吩咐声和众家奴的跑步声。为安全起见,苏秦等又与昭阳聊些冥灵之事,估计那些孩子皆被送走,方才起身告辞。

    返回途中,公子哙由衷叹服,抱拳揖道:“苏子,您可真是铁嘴铜舌,三言两语,于顷刻之间,竟然就从虎口里救出了三十二个孩子!”

    “唉,”苏秦长叹一声,“救童子易,救楚却是难哟!”

    众人皆惊:“此是为何?”

    “积重难返!”

    翌日晨起,楚宫宣见列国合纵特使,苏秦与五国副使入宫觐见太子槐。由于令尹府正在为江君夫人举丧,昭氏一门皆未上朝。自昭阳任令尹之后,属下各府多用昭氏一门,因而,昭氏一不上朝,朝堂空落许多。

    苏秦等叩见礼毕,呈上中原五国的国书及求请合纵的约书。

    太子槐看过约书,给苏秦等使臣一个浅笑:“诸位使臣,中原列国皆已纵亲,楚国自当入纵。然而,如此邦交大事,本宫不敢擅专,待与众臣议过,禀明父王,三日之后或有决断。诸位远道而来,正好趁这几日歇息一下,品味荆楚风情。”又转向靳尚,“靳爱卿,苏子及列国公子就由你款待,不可怠慢!”

    靳尚叩道:“臣领旨!”

    苏秦与众副使叩恩退下。

    太子槐袖了约书,摆驾直趋章华台,向威王禀报纵亲之事。威王接过约书,粗粗扫过一眼,不及太子槐禀完,便不耐烦地摆手打断,责道:“此等小事,也来禀报!”“啪”的一声扔下约书,径自去了。

    中原五国特使同时入朝,此事谓之小,何事谓之大?

    太子槐愣怔有顷,瞥见内臣仍旧站在此处,似在等候送他出殿,遂移过眼去,看向内臣。

    内臣捡起约书,趋前一步,小声奏道:“殿下有所不知,再过几日,苍梧仙翁的不死之丹就要出炉,王上心中只存此事,顾不上别的。殿下可先回郢,待仙丹炼出,再禀此事不迟。”言毕,双手捧上约书。

    苍梧子之事太子槐早有所闻,此时被内臣点破,就不好再说什么,将约书纳入袖中,拱手别过内臣,怏怏走出。

    回至宫中,太子槐闭口不提合纵之事。

    苏秦诸人候过三日,仍然不见殿下宣召,亦不见靳尚露面。几位副使无心赏游,正自烦闷,隐约听到苏秦在弹琴,不约而同地来到苏秦院中。

    见众人进来,苏秦顿住,拱手道:“坐坐坐!”

    公子卬辟口叫道:“特使大人,这是在哪儿,你竟有闲心弹琴!”

    “请问公子,不让弹琴,你让在下做什么?”苏秦笑问。

    “上殿寻他们去!”公子卬气呼呼地道,“熊槐亲口答应我们,三日后给个决断。今日已是第四日,非但音讯皆无,连靳尚那厮也不露头,这不是成心耍我们吗?”

    所有目光盯向苏秦。

    “我们是来结亲的,不是来结仇的。”苏秦微微摊开两手,做出无奈的样子,“人家不宣,我们若是厚着脸皮硬闯宫门,惹恼楚人,万一被他们轰出宫去,面子岂不丢大了?”

    众人皆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可这??”公子卬应道,“一万多人马住在郊外,要吃要喝,我们带的那点儿金子,坐吃山空呀!”

    “呵呵呵,”苏秦笑道,“这个在下想过了,有办法!”

    “什么办法?”公子卬急问。

    “待金子花光,三军将士并众位公子可各持打狗棒一根、提篮一只,沿街挨户讨饭吃!”

    众人初时以为是玩笑,后见苏秦没有一丝玩笑之意,也都认真起来。

    “好主意!”公子卬来劲了,“把马牵上,连草料一并讨,讨到章华台上,看他们楚国人面子何在?”

    “太好了!”公子哙附和,“在下还没讨过饭呢!”

    众人皆笑,气氛松缓下来。

    “苏子,你这儿弹琴,让我们做什么?”公子卬叫道。

    “殿下不是让你们赏景吗?”

    “心里闷,看什么都不顺!”

    “那就坐下来听在下乱弹吧。”苏秦果真乱弹起来。

    众人复笑。

    “诸位公子,”苏秦住手,起身,做个苦脸,“听这笑声,在下的琴声是难以入耳了!诸位公子,大家想不想去听听真正的雅乐?那可是道道地地的楚风楚韵楚俗哟!”

    众人皆是振奋,叫上车驾,随苏秦驰至一处宅院。

    众人看向匾额,是左司马府。

    苏秦递上名帖,左司马屈匄携长子屈丐迎出,一番客套之后,迎入厅中,分宾主坐定。

    婢女端上茶水,众人品啜。

    “苏子并诸位特使大驾光临,”屈匄拱手一周,“寒舍蓬荜生辉!在下一介武夫,见识浅薄,敬请诸位不吝赐教!”

    “司马大人客气了!”苏秦拱手还揖,“在下与几位公子初来楚地,一切新鲜,目不暇接。我等甚想领略楚地风采,可惜人地两生,不敢蛮行,每日只在馆中憋屈。在下好乐,听闻楚地歌舞异于中原,又闻司马大人亦有此好,遂冒昧登门,求请指教楚乐。几位公子听闻,皆欲同行。我等率性而来,颇为唐突,失礼之处,还望司马大人宽谅!”

    “谢苏子抬爱!”屈匄拱手谢过,浅浅一笑,“苏子有所不知,在下是粗人,只知舞枪弄棒,并不知乐。不过,诸位大人特意登门赏乐,在下亦难推诿。也是巧了,在下有个堂侄,新从家乡来,虽然稚嫩,却还知乐,亦善辞赋,在乡野算是一个才人。诸位大人皆是中原雅士,正可指点于他!”说完,转向屈丐,“丐儿,请平儿来!”

    屈丐应声出门,有顷,引进一个年轻后生。

    后生进门,纵使心里有所准备,陡然见到这么多人,仍是吃一大惊,先对屈匄揖道:“不肖侄见过伯父!”又转向苏秦诸人,逐个躬身揖过,声音极轻,略显木讷,“晚生屈原见过诸位大人。”

    所有目光盯在这个名叫屈原的小伙子身上。

    屈原面容清秀,细看起来,仍旧稚气未脱,尚未着冠,个头与公子章不相上下,看那又细又瘦的身条,似是仍在蹿长。

    苏秦等将屈原上下打量一遍,面面相觑。在中原人眼里,未行冠礼之人,皆是孩子。似此乳臭未干之人,屈匄竟说他“知乐,善辞赋”,且公然向苏秦等中原高士推荐,实让众人吃惊。

    见是孩子,苏秦并未起身,稍稍拱手,以长辈的口吻问道:“小伙子,多大了?”

    “回禀大人,”屈原揖道,“待桂花再开时,晚生可历一十六秋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一妙答,众人皆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果是才子!”苏秦不敢怠慢,起身回揖,“洛阳苏秦见过屈子!”

    “晚生稚嫩,子不敢当!谢苏大人美言!”屈原再揖,“晚生久闻苏大人盛名,今日得见,不胜荣幸!”

    “呵呵呵呵!”屈匄笑得合不拢口,将在场诸位公子一一引见,屈原逐个见礼。

    礼毕,屈匄话入正题:“平儿,苏大人与诸位公子俱是中原高人,今日登门,前来赏鉴荆楚俗乐。伯父不通音律,你来演奏一曲,请诸位大人指点!”

    “遵命!”屈原转向苏秦诸人长揖,“晚生可奏楚乐,亦可奏巴乐,请问诸位大人,欲听何乐?”

    苏秦应道:“楚乐。”

    屈原拱过手,大步走出。

    不消一刻,外面络绎走进十几名乐手,搬来一堆乐器,有钟、鼓、磬、竽、瑟、琴、箫等。众人挪开席位,让出空场。众乐手摆好,纷纷看向屈原。

    屈原朝众人深鞠一躬,朗声道:“晚生不才,就为诸位大人表演一曲晚生自创的《橘颂》。”说毕,健步走至一排编磬前面,屏息站定,拿起敲磬用的铜棒。

    听他说出曲子是自己所谱,又见他亲手击磬,苏秦等俱是一震,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稚气未脱的孩子。

    屈原扬手敲磬,数声之后,众乐手跟奏,音声悦耳,激奋。

    奏有一时,屈原出声,半吟半唱:

    后皇嘉树,橘徕服兮

    受命不迁,生南国兮

    深固难徙,更1志兮

    绿叶素荣,纷其可喜兮

    曾枝剡棘,圆果抟兮

    青黄杂糅,文章烂兮

    精色内白,类任道兮

    纷缊宜修,姱而不丑兮

    嗟尔幼志,有以异兮

    独立不迁,岂不可喜兮

    深固难徙,廓其无求兮

    苏世独立,横而不流兮

    闭心自慎,终不失过兮

    秉德无私,参天地兮

    愿岁并谢,与长友兮

    淑离不淫,梗其有理兮

    年岁虽少,可师长兮

    行比伯夷,置以为像兮

    屈原连吟三遍,个别句子重复多次,终于在一声清脆的磬声中,音律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苏秦正襟危坐,闭目凝神,竟是听得呆了。

    听到音乐止住,众人喝彩,苏秦方才回过神来,由衷叹道:“好一个‘苏世独立,横而不流兮’‘秉德无私,参天地兮’,好辞藻啊!”起身走向屈原,将他又是一番打量,不无感慨地连连点头,“嗯,听到此乐此辞,你可以称子了!请问屈子,曲辞何来?”

    “回禀苏大人,”屈原亦站起来,回过一揖,“曲辞乃晚生三年前所作,成于家乡寒舍附近的橘园。”

    “三年前,屈子年仅十三,即能做出此等好辞,且又行比伯夷,可见屈子少年壮志,将来必有大成!”

    “谢大人褒奖!”

    “听司马大人说,屈子新从家乡来。敢问屈子,家乡何在?”

    “丹阳屈邑,乐平里。”

    “丹阳?”苏秦点头,“丹阳是楚国先祖封地,屈子所作,当是真正的楚风了!楚地东扩,丹阳之西,该是巴国了!”

    屈原生父屈伯庸与屈匄出自同一个祖父屈宜臼,二人是隔代堂兄弟。屈宜臼反对吴起变法,在吴起伏王尸被害后,受株连而死,屈氏受到削弱,其子屈厘回到祖地丹阳,生子屈伯庸,屈伯庸生子屈原。屈原少有壮志,年十二时,屈伯庸病故,年十三时作《橘颂》,自述心志。此番屈原因巴国之事奔郢,投奔屈匄,也不全为巴、蜀,更在寻找机会,施展自己的鸿鹄之志。

    此时遇到苏秦,又听他提到巴国,屈原自是不肯放过近在眼前的机缘,点头道:“大人所言甚是,晚生此来,为的正是巴、蜀之事。”

    苏秦一怔:“巴、蜀何事?”

    “巴蜀出大事了,”屈原拧起秀眉,侃侃言道,“近年来,蜀国内讧,屡次交兵,苴侯不敌,向东联合巴国,向北结好秦国,欲与蜀王争雄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呵,”苏秦笑出几声,盯住他道,“小伙子,小邦图存,图存则须睦邻,苴人结好秦人,当是明智之举,你为何忧心忡忡呢?”

    “大人有所不知,”屈原回视苏秦,“苴人正举倾国之力,与巴人一道辟山开路,欲打通秦塞。另据巴人所言,秦人亦在终南山沿水脉架设栈道。由秦川至苴地,长约千五百里,睦邻有必要架设如此之长的栈道吗?”

    众人皆是一震。

    苏秦直盯屈原。小小年纪,竟然用词准确,条理清楚,且能透过表象看到更远的视野,实非寻常!

    不过,苏秦眼下更感兴趣的显然不是屈原,而是巴蜀了,遂拧眉问道:“苴人既已击退蜀兵,这又辟山开路,总该有个因由吧?”

    “据巴人所说,秦公赠予苴人石牛五头,皆重千钧,苴人通塞,是要运回石牛。”

    “石牛?”公子卬来兴致了,探身问道,“苴人要石牛何用?”

    “回公子的话,”屈原转向公子卬,“巴、蜀贵金,据苴人所说,这些石牛皆能便金,一便一坨,苴国太子通国使秦睦邻,秦公赐予石牛,苴人欲运回来便金。”

    听到如此不可思议之事,众人皆是愣了,待回过神来,无不哄笑。

    苏秦陷入深思。

    直觉告诉苏秦,屈原讲到的正是问题实质。石牛定是秦人图谋巴、蜀之计,且依他所断,行此计之人,必是张仪。再细一想,秦图巴、蜀,避实就虚,既可避开山东列国合纵之锋,又可蓄势养锐,以待后举,就眼下而论,无疑是切实可行的明智之策。且从客观上说,张仪此举,反过来也是在成全他的合纵大业。不过,以便金石牛来哄骗苴人,也亏张仪想得出!苴人竟然不疑,且还劳民伤财地开山辟路,引狼入室,真也是匪夷所思。

    苏秦内中笃定,猛然想起屈原,有意试其才具,微微一笑,问道:“屈子可信此事?”

    “晚生不信,”屈原摇头,“晚生以为,秦人此举别有用心。”

    苏秦盯牢屈原:“请问屈子,秦人是何用心?”

    “吞并巴、蜀。”屈原和盘托出自己对局势的理解,吐字清晰,几乎是一字一顿,目光里不含半点犹疑,与他十六岁的年龄甚不相符。

    小小年纪竟有此等敏锐的大局眼光,苏秦大为震惊,久久凝视屈原,而后重重点头,踱回原处坐下,转对屈匄抱拳道:“屈子之见,司马大人意下如何?”

    “稚子之见,苏子就当是笑谈了。”屈匄抱拳应道。

    “不不不,”苏秦连连摇头,不无赞赏地看向屈原,又转对屈匄,“司马大人,在下以为,屈子之见绝非笑谈。巴、蜀为楚国上水,秦若图楚,必灭巴、蜀。换言之,秦灭巴、蜀,必为图楚。别的不说,在下只请司马大人设想一事:由楚入巴、蜀,逆水行舟,难矣哉。由巴、蜀入楚,可就是顺流而下,千里飞舟啊!”

    众人皆被苏秦的话震住了。

    得到苏秦的肯定,屈原激动,朗声接道:“苏大人所言,正是屈原心中所想!”

    屈匄打个寒噤,仔细一想,真也是这个理,遂拱手道:“果真如此,我当如何应对?”

    “合纵摒秦,使秦无暇两顾。”

    屈匄闭目又思一时,抬头:“邦交事务,原本不归司马府管辖,不过,眼下昭氏举丧,事务又急,在下只好越俎代庖了。明日晨起,在下直接引见诸位觐见殿下,平儿也去,直接向殿下陈明利害。”略顿,“请问苏子,如此处置,妥否?”

    苏秦拱手:“谢司马大人!”

    翌日,左司马屈匄如约引领苏秦、诸公子、屈原等觐见殿下。屈匄让众人候在偏殿,自入正殿,将巴、蜀情势略述一遍。

    太子槐果然震惊,宣见屈原。

    太子槐针对巴、蜀情势,对屈原详加盘问,见他应答自如,出口成章,大是惊喜。

    屈匄趁机美言,介绍侄子能辞善乐,才艺双全。太子深信不疑,问他是否愿留宫中随侍,做殿前文学侍从。屈原喜甚,目视伯父。眼下昭氏得宠,屈原若能常侍太子,俟大王百年之后,太子承继大统,屈原或将有所施展,有利于屈氏一门。屈匄此番引屈原觐见太子,本有此意,此时见问,即携屈原叩首谢恩。

    太子槐大喜,传来靳尚,吩咐他妥善安置屈原。

    目视靳尚、屈原退出,太子槐回头冲屈匄赞道:“屈门出此才俊,可喜可贺!”

    屈匄叩道:“小侄能得殿下赏识,真是他的造化!”

    “屈爱卿,”太子槐转过话题,“巴、蜀之事,确非小可。前年张子在时,多次与本宫谈及巴、蜀,本宫也早有意图之,多次向父王提及,父王似是不急。今秦人觊觎,巴、蜀内争,情势刻不容缓了。如何应对,屈爱卿可有良策?”

    “回禀殿下,”屈匄拱手应道,“如何应对,殿下可问苏秦。”

    “哦,”太子槐抬头盯住屈匄,“听爱卿之意,已经见过苏子了?”

    “殿下圣明!”屈匄应道,“臣见过苏子,且已带他入宫,已在偏殿候旨觐见。”

    太子槐轻叹一声,点头:“既然来了,就让他进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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