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五章-《灵媒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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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话音刚落,环绕着他的那些尖刺就被一股看不见的磁场震碎,同时被震碎的还有马游身为“神灵”的骄傲和自负。马游呼呼地喘着气,却说不出一句话,因为事实已经证明他根本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。
梵伽罗摇头轻笑,末了不紧不慢地坐下,盘拢双膝,指尖掐诀,开始了冥想。
马游粗喘了一会儿,紧接着又得意地低笑:“哈哈哈,你也只是比我稍微强一点而已,我的空间你有本事打破吗?你要是打不破,我困也能困死你!几天几夜不吃不喝,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!”
不用吃也不用喝的梵伽罗急促抬头,露出慌乱的表情,然后全力释放磁场去撞击空间,仿佛即刻就想逃离。马游连忙使出全力压缩空间,将他箍得更紧。两人又杠上了,而且从激烈的交锋变成了寂静无声的消耗战。
自以为掌握了敌人的弱点的马游累得呼哧呼哧直喘,却又呵呵呵地低笑,嗓音里饱含疯狂和自得。
梵伽罗一寸一寸撑开这个空间,隔一会儿又稍微收一收,假装力竭。他低垂着头,所以马游根本看不见他轻轻上扬的唇角。在这场猫逗老鼠的游戏中,第一天过去了,紧接着是第二天、第三天、第四天……
梵伽罗逐渐削弱自己的磁场,人也坐在原地一动不动。而越战越轻松的马游却以为自己胜券在握,常常在他头顶笑地猖狂——
空间内的时间流速与外界是一致的,第一天的时候,大家还满怀希望地站在广场上等待;第二天,有人开始心慌;第三天,负责守在广场的胡雯雯和孙正气抱在一起偷偷哭了几场;第四天,有人感到了绝望;第五天,阎部长来了、孟仲来了、宋温暖来了、元中州等人全都来了,就连与梵伽罗有仇的长生和长真也来了。
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软椅,心里默默祈祷着奇迹,被风吹得枯干的脸却渐渐染上一层浓烈的悲戚。因为他们知道,在没吃没喝的情况下,没有人能平安地活过五天。
远离广场的街道上不时有群众聚集,却又被警戒带和执勤的军人隔离在外。开车路过广场的司机总会减缓速度,打开窗户看一会儿。京市的社会秩序仿佛已恢复正常,大家该上班的上班,该上学的上学,然而所有人的心却都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拴在一起,紧紧连着这张软椅。
为梵伽罗祈福的文字每天都会出现在电视上、网络里,甚至是街头的横幅中。他的安全成为了大家最挂念的事。
阎部长始终保留了一个频道来直播这张软椅,即使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也未曾放弃。他把一件厚外套披在许艺洋肩头,又拍了拍宋睿的肩膀,劝说道:“你带着孩子回去睡一觉吧,再等下去你们的身体都会垮掉!”
“不用,他快出来了。”宋睿摇摇头,语气笃定。
然而每一个走上前来劝说他的人,都能得到这样的回答。他每天都会这样说,但他等待的那个人始终未曾出现。他似乎很理智,又似乎被逼疯了。许艺洋紧紧握住他的手,小小的身体微微发颤。毫无疑问,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害怕失去梵伽罗的人。
阎部长还想再劝,瞥见暗暗摇头的孟仲,又把满肚子的话咽了下去。
临到傍晚七点,广场周围自发聚集了很多民众,他们站在警戒带之外,默默看着这边。周贺一手牵着妻子,一手牵着女儿,慢慢走了过来,先是闭眼祈祷,然后把手里的鲜花摆放在台阶上。
军队封锁了广场,他们进不去,只能每天站在边缘处看一看。与他们一样心怀善念和祈愿的人还有很多,只一会儿功夫,广场的台阶上就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。
大家似乎已经默认了梵伽罗的壮烈牺牲,而空间里的马游也是这样想的。他盯着那个垂头盘坐、寂静无声、纹丝不动的青年,试探性地问道:“你死了吗?”
青年像一尊石雕般静谧。
马游粗喘了一会儿,呼哧呼哧的声音像一条毒蛇,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攀爬巡游,吐着信子,冰冷粘腻得令人恶心。青年还是不动,更没有散发出可怕的磁场,他蓬勃的生命力仿佛已经彻底消散。
“哈……哈哈……”
一阵神经质的笑声在空间里回荡,少顷,金属墙壁上显现出一扇门,一名长相猥琐,身体瘦弱的青年小心翼翼地跨过门,先是绕着梵伽罗走了几圈,又用脚尖踢踢他的膝盖,然后伸出一根食指,慢慢戳向他的发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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